初冬的公园。

半下午时分，人不多，公园里充斥着静谧感。偶尔路过的行人，让静谧稍稍有了点波动。人工湖的南面，临水长堤上，几个艺校学生模样的女孩，背着画夹，席地而坐。年轻就是这么肆意，这样初冬的地面，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敢直接坐了。看着她们那样坐在地上，我都感觉有冷意袭上身来。我与那几个女孩，一南一北，隔着一水面上围坛而栽的两排红枫树，遥遥相对。

就在我静静听风而过、环顾四周时，左手边的水面上，忽然传来“啾啾啾”的声音。抬眼，只见一只黑色小鸟，身子大半直立于水中，扇动着两只翅膀，疯狂向前游去。会游泳的鸟？我惊奇的看着它，更惊讶于它的泳速，不能说像离弦的箭那样的速度，但快速前行的身体，还是在水面划出两条长长的V型线，自它的身体，向后延展。在它的身后，另一只黑色小鸟，与它间隔七八米，尾随而去。

为区分这两只小鸟，我为它们起名甲鸟和乙鸟，甲鸟是前面一只，乙鸟是后面一只。

甲鸟在前面拼命往前游，乙鸟在后面悠哉游哉地追，不近不远，总保持那点距离。忽然，乙鸟一个倒栽葱，竟然钻进了水里，水面不见它的踪影。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看乙鸟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其间甲鸟回头，看不到乙鸟，它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在甲鸟笃悠悠放慢的时候，乙鸟忽然冒出来，到了甲鸟的右前方。我不由惊叹，乙鸟出现的位置太精准了。它在水里能看到水面情况？它掐准了甲鸟出现的方位？它摸准了甲鸟的脾气？

这两只黑鸟，像正在吵架的俩小情侣。

甲鸟见乙鸟出现在身旁，“啾啾啾”高声响起。是在撒娇？是在责骂？是在诉说？甲鸟的愤慨之情，溢于水面。乙鸟则一声不发，看着甲鸟歪头抖翅。仿佛都能看到乙鸟痞痞的无赖相，狡黠地对着乙鸟笑。无端的，我就感觉甲鸟是女生，乙鸟是男生。没有理由，纯属偏爱。

甲鸟见乙鸟没有回应，更加气愤般扇起翅膀，奋力向前游去。乙鸟故伎重演，又追在甲鸟后面。观乙鸟的力道，完全可以追上甲鸟，但它就是不追上，也不超越，只是偶尔来个“潜泳”，出现在甲鸟的近处，但也不十分靠近。一个用尽力气在逃，一个却吊儿郎当没当回事，就是逗你玩。

甲鸟被乙鸟的行为激得更加高声“啾啾啾”不断，似乎是个发怒的小女朋友，对着小男朋友数落不停，却又无可奈何。水面上的响动，惹得对面那几个背画架的女孩子，也转头齐齐盯着这两鸟，叽叽喳喳。水陆瞬间热闹起来。

甲鸟见避不开乙鸟，忽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回旋，沿着刚才的路线回游，朝岸边而来。乙鸟似乎没想到甲鸟这样操作，愣了愣，也回游，跟着甲鸟而来，只是明显的，乙鸟游得慢了很多，渐渐的，与甲鸟拉开了点距离。甲鸟一门心思向岸边游去，乙鸟却有点懈怠，有点自寻其乐，一会钻个水，一会旋个圈，与刚才绕着甲鸟热情似火的样子，判若两鸟。是什么原因让乙鸟突然意兴阑珊？鸟的世界，我不得而知。

甲鸟快接近岸边，发现乙鸟不再跟来，它九十度拐弯，向东边土墩慢慢游去，似乎有点怏怏的。它是不是在反思，自己太任性了点，不搭理乙鸟，现在乙鸟不和自己玩了，是懊悔还是庆幸？同样，我也不得而知。

尔后，甲鸟在土墩下悠悠巡游；乙鸟在水中央嬉戏潜水，自个儿玩得不亦乐乎。这两小只，已是互不理睬。一场追逐，最后遥遥相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而不得，各自安好，属常情。

可惜的是，我不识这是什么鸟，它们状似麻雀，黑色，会游水会潜水。百度了一下，没有得到确切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