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谈必行 吴燕翎

通 讯 员 王 垚

甲辰龙年即将过去。在新北区孟河镇东陆村，春节序曲这几天已经奏响。

1月17日，阳光正好。村民徐爱珍准备蒸馒头，陆国平下塘捕鱼，潘玉英要烧一桌“孟河八大碗”。好比一场精彩纷呈的“村晚”，总有几个暖场节目要先开场。乡村的年味，从不欠奉。

馒头做得香，一要时间发酵，二要大火灶来蒸。74岁的徐爱珍是个中好手，每年要做几百个馒头。天亮不久，她就起床开始和面、调馅。上午10时不到，几个大蒸笼已经被白白胖胖的馒头填满，徐爱珍还顺手做了条胖乎乎的盘龙。

柴火噼里啪啦烧起，用了几十年的老灶头上很快噗出水汽。隔壁人家的孩子蹦跳着跑进来，就等馒头出锅后，用筷子蘸了颜色在馒头上点一个红点，在自己额头上也点一个红点。

徐爱珍说，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家里的大火灶变成了承载传统年味的宝贝。“我们孟河的习俗，逢年过节必须做馒头。我一次多做点，给亲戚朋友们分分，春节就要团团圆圆、蒸蒸日上。”

徐爱珍家的馒头出锅时，几百米外的一片鱼塘里，陆国平已经捞了七八条鲢鱼、青鱼、草鱼。阳光下，泛着涟漪的鱼塘像洒了一把碎金子。渔网一收，就有大鱼扑腾着落入陆国平手中。有力的鱼尾甩出水珠，溅到岸边围观的人脸上。

地处长江沿岸的孟河镇，有着得天独厚的水资源。近年来，水产养殖发展得风生水起。除了规模化养殖户，房前屋后拥有几亩鱼塘的村民也不少。“我们家是捕鱼世家，从我爷爷辈就开始了。”陆国平洪亮的声音里透着过节的喜气，“水好，鱼就好。你看看这条花鲢，估计有30斤。回去烧鱼头汤、炸爆鱼、包鱼肉馄饨，年年有余啊！”

临近中午，潘玉英的“孟河八大碗”只差最后一步蒸，就能上桌了。78岁的潘玉英做了40多年村厨，每到春节前后就格外忙碌。如今她终于歇下来，在自家这几年建的大房子里，为家人施展身手，香味飘了满屋。

春节前后，孟河人有一场吃饭重头戏叫“年中饭”，家家户户都会把亲戚叫来家中吃顿午饭，请村厨烧一桌“八大碗”。各家菜单略有不同，但扣鸡、炒蟹糊、肉圆、鱼、三鲜汤、甜饭是必备。上菜也有着严格的先后顺序，一般是三鲜汤开场，蒸肉圆收尾。

“‘八大碗’是过节的排面，菜品随着时代不断进化。以前有鱼有肉就很好了，后来也用上了海鲜这样的食材。”潘玉英的儿子蔡华国说，有一道春圆淡菜是东陆村独有的做法。淡菜就是贻贝，铺在碗底，碗边摆满豆皮卷肉，正中放上一个大肉圆。春圆淡菜蒸好一出锅，鲜香四溢，那是母亲手中才有的味道。

“八大碗”开始上桌的时候，也是离乡的人陆续回到村上的时候。不管过去一年里吃过多少八方美味，人们终究要在故乡的炊烟里团圆。

朱臻 王锐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