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4版:文笔塔 文艺
2024年04月25日

序与跋

故事里的“今生有幸”

——长篇报告文学《“三”生有幸》创作手记

丁捷

上世纪70年代后期到80年代初期,我跟随着父亲在如皋西乡的一个小镇上度过我的童年时代。南北走向的焦港河穿过小镇的中部,北接新通扬运河,南下长江,倒灌的江水浩浩荡荡,走南闯北。一座水泥桥横跨在大河上,我每天上学放学经过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趴在桥栏杆上,望着南来北往的货船,听着它们悠扬地鸣笛,心中充满了对远方的神往。

傍着这条河并行的是一条乡村土公路。偶尔,我在父亲的带领下,骑车或者坐着一天只有一班过路的公交车去县城买新书、买文具。

父亲工作的单位是小镇交通运输管理站。得益于他的职务便利,在小学阶段,我有了几次特别的“水上暑假”,乘船沿着焦港河南下南通,北上盐城——父亲的单位有一条拖轮运输船队,我可以跟着船队旅行度假。日行百里,满河徜徉;夜枕波涛,一水星空;红莲摇曳,金苇苍茫;异乡他镇,无穷风光。这样的旅行,为我的童年灌进了繁华的诗意,为我后来的不安于一方打下了心灵基础。

小学五年级我的眼睛开始严重近视,父亲决定带着我去无锡找他的表姐,帮我配一副“高级”一些的眼镜。我第一次得以坐着汽车,从陆路出县远行。在七圩渡口,我们通过汽渡摆渡到江南。在摆渡轮上,我看着一江春水滔滔东流,心中有了大地的展望,和大海的向往。我在途中随身的作业本子上,写下了我的文学“处女作”,一首咏叹汽车、轮船、公路和江河的诗歌。

19世纪德国伟大的教育家福禄培尔说,人的一生其实都走在童年里,他整个的人,人性和人的整体性,是在儿童时期就已经出现了;人的整个未来的活动在儿童已经有了萌芽。

——哦,我就这样与交通、与文学结下了终身的缘分。

今天,我慨叹,从焦港河到长江、黄海,从乡镇土公路到高速和高铁,甚至到蓝天白云之间的奔走、飞翔,我半个世纪的人生,每一个脚印和足音,都是“交通”编织出来的。

2021年底,我参加江苏省交通厅组织召开的交通系统文化建设专家咨询会,在会上,我讲述了童年与交通的故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苏交控宣传部门的负责人在会后热诚地邀请我到他们行业系统里走一走、看一看。他们正在实施“企业有前途、人才有舞台、生活有滋味”的“三个故事”工程,涌现了不少鲜活的事迹。

“这些故事感动了我们自己。”他望向我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他急切地说,“如果能感动作家,就说明我们成功了。”

大概是源于幼时种下的那份情怀,我不假思索答应了他。此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阅读了江苏交控数百万字的管理和发展方面的材料,接触了数百名交控人,深度访谈了50多位“路姐”“路哥”。我不仅是感动,有时候简直就是被震动了。我在滚烫的公路上眩晕,在颠簸的轮船上呕吐,体验他们的生活让“文人体质”的我出尽了洋相。我在他们面前哭过、笑过,我为他们,内心经常涌动出疼爱,也激荡出骄傲。

于是,我创作生涯中一部看起来是为别人而写、其实是真切的来自自我情感的作品《“三”生有幸》诞生了。她虽说是一部报告文学,但来自我写作过程中始终沉浸于感动的一种“散文”状态。这部作品写出来后,我是那样的心潮起伏,心情久久未能平静。

这真的不是“成功”的一种兴奋,而是“遂愿”的一种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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