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4版:文笔塔 乐享
2025年01月20日

秋天的枫叶

瞿玉兴 文/图

瞿玉兴近影

米尔福德峡湾(局部) 60×80

浪 60×50

牧归 50×60

原野 50×70

海燕 60×80

油画集封面

我家园子的池塘边,有一棵枫树,一年四季,数秋天的枫叶最为好看。树的形状似独舞的少女,婀娜多姿,红色的枫叶在白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艳丽。

我喜欢枫树,平时也对她照顾有加。秋天的枫叶红得斑斓,红得让人陶醉,凝视着红红的枫叶,枫叶也会凝视着你,让人着迷,也会让人“胡思乱想”。

秋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它带来了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气息。这个季节的代表色——枫叶红,也成了人们对它的一种深刻记忆。在这个季节里,我们可以欣赏到大自然美丽的艺术品——枫叶。

当秋风渐渐凉爽,天气变得干燥时,枫叶也开始转变。它们从绿色转变为黄色、橙色、红色和棕色,然后在秋风中渐渐飘落。这一过程是那么自然而又壮观,这既让人享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和可贵,也让人感慨生命的短暂和无常。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它带来了自然的美景,也带来了果园和田地里的欢声笑语与美好的回忆。人们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并感受到自然的魅力。在这个季节里,也让我收获了在医疗技术方面的进步及丰硕的成果。

秋天也是伤感的季节,难免心中泛起淡淡的忧伤,容易使人想起过往的岁月。

绘画,并不是我的专业。我小时候喜欢画画,但在我们那个时代,学校并没有专业美术老师,只是自己瞎画,无人指导。“正儿八经”学画是在我上大学时,虽然我学的是医学,但有美术选修课,我就报了名,总算跟上了一位专业老师学绘画,素描、水彩、水粉都学一些。碰到休息日,也偶尔跟着老师去写生,但我画得确实一般。

真正激发我内心绘画兴趣的是不入流的地摊画。从我们大学教学楼到宿舍,我经常走沧浪亭的那条路,有一次,见到一位摆地摊的画者,他画梅兰竹菊四条屏,我一下子被迷倒。那绘画的速度之快、线条之流畅,让我十分惊奇,那段时间几乎一有空就去看那人画画,他都是当场画,过往路人竟有不少买他的画。我觉得太有意思了,便偷偷地临摹他的画法,如痴如醉。后来,我壮着胆,也学着那人在离学校较远的景点(主要是怕同学发现难为情),自己摆个地摊也去卖画,高兴的是,每次还总有人买走一两幅。

后来就没时间画了,学医的课程多,每天上课的内容多得使人喘不过气来。偶尔画一些解剖、组织胚胎的图用作消遣。

刚工作时,还有时间兴致勃勃画过一阵子,后来因工作太忙,也就再无时间问津。

十几年前,我认识了现在的陈琪老师,他的花鸟画深深地吸引了我,于是,我三天两头地去看他的画,每次都是充满好奇心地欣赏着他的每一幅作品。我们在一起,主要是他说我听,听他讲书法、讲水墨,还有一些画家的故事。

2018年年底,受陈琪老师的影响,我有强烈的绘画冲动,我告诉陈老师,自己也想画画,“我先画几张请您看看”。

那年春节休假,我哪儿也没去,把自己关在家里整天整夜地画。

春节一过,我拿了十几幅油画让陈老师看,说实话,我真担心自己画得不好而丢人。没想到陈老师看后,他大吃一惊:“这是你画的?”“是的。”“简直太好了、太美了、太不可思议了!” 他如获至宝地说。“如果您真喜欢,就随便挑几幅,送给您。”他欣然接受。后来我再到他家时,他已经撤下了几幅原先挂的画,墙壁上挂着我那几幅。从那时起,我对油画的信心大增。

从此我就一发不可收,白天上班,晚上画画;周末常常通宵达旦,发痴一样,不知疲倦地画,都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每次画了几幅都会拿到陈老师家,或拍了照片给他看,几乎每次看到我的画,他都有些惊奇,当然我也知道,更多的是鼓励我。

陈老师的鼓励,加上我对画的痴迷,又碰上了疫情三年,不知不觉居然画了这么多!

我这么执着地去画,是因为脑子里充满许多情境,而我想着是否可以通过画的形式来体现,尽管至今仍表达得并不如意。

有时候,我也会为自己的画着迷。常常会在自己的画作前,坐在小板凳上,傻傻地看着画,仿佛如梦游一般进入画境,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做梦也在画画,常常半夜醒来,一个人悄悄地到楼上画室再看看自己白天的画。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这样的书。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一个“正统”的人,医学院学医,攻读学位,工作后,又被公派去日本、英国进修。我喜欢医学,可以说到入迷的程度,这三十多年来,我几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我所热爱的骨科医学事业上了。油画,可以说是偶然的爱好。以至于有段时间感到,画了这么多画是否有点“不务正业”,心里很是不安。随着退休年龄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平静,想着退休了,总要找些事情来做的,不管怎样,画油画也可以丰富一下自己的生活,这样想着也算是有个理由了。

陈老师劝我:“你画了这么多画,该出本书,以对自己这么多年来所创作品做个小结,不然的话许多画会遗失的。”想着也有道理,这才是出这本书的由头。真的非常感谢我的好友、我的老师——陈琪先生,一路走来,要是没有他这么多年来的指导和鼓励,我画不了这么多画,更不会出我专业以外的书。在此,一并感谢的还有戴李平大师,在制陶方面亲自指导我,付出很多心血,他教了我他的绝活“跳刀法”,教我如何把我的油画技术用到陶瓷上,让我受益匪浅。感谢刘邦一教授多次对我画作的指导,受益良多。

秋天的枫叶,也代表着我现在的一种心境。

自学医以来,我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对医学、对患者始终抱有敬畏之心,自己也出了几本骨科专著,写了一些论文,但这根本成不了我骄傲的资本。我深知,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医学成就,是千千万万个患者教会了我如何看病、如何手术以及如何做人。

时光好不经用,抬眼已过半生。对我来说一生中也已步入秋天。过往的岁月,没有幸福不幸福,只有知足不知足。从医三十余年,风风雨雨的生活历程使我明白生活的不易、工作的艰辛,使我更珍惜身边的花花草草。温饱无虑就是幸,无病无灾就是福。这丰富多彩的世界就如我的油画一样美丽而灿烂,存在即合理,合理终归自然,而自然便是最美的。

秋季是个令人伤感的季节,但也是一个播种的季节。六十岁的人生,也充满了新的机会和挑战,可以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与存在的价值。我不会放弃我一辈子奋斗的医学,也许我还有能力,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和经验去帮助更多的人,每当想到还能这样,便会得到些许安慰。

我想变成一棵枫树,开心时变化着各种美丽颜色的枫叶,不开心时就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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