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湘西凤凰古城，它有诸多诱人的标签：中国最美小城、沱江、吊脚楼，作家沈从文……从一个原地集邮爱好者的角度来考量，当我有机会亲近它的时候，手头只有《湖南风光》邮资明信片（FP16），其中的一枚“凤凰古城”，可作为寻访的蓝本。

我到达凤凰古城的那个时刻是2006年春末，距国家邮政局发行《凤凰古城》邮票还有整整3年。

看这枚邮资明信片的主图（图1），除了缓缓流淌的沱江，最醒目的景观是“万名塔”，我们的第一站就来到了它的身边。万名塔建于沱江沙湾北岸，这座六方七级的青砖塔，其实是座新塔。据导游介绍，此处原是建于清代嘉庆年间焚烧字纸用的炉塔，塔为六角三级砖塔，后来被毁，仅留废墟，在著名画家黄永玉的倡议下，群众集资，政府扶助，1988年建成了新塔，因万众参与，故名“万名塔”。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但飞檐翘角，风铃摇动，古色古香，塔身映入沱江碧波之中，与周围景观融为一体，成为凤凰古城的标志之一。难怪“凤凰古城”邮资明信片选此角度，而让大名鼎鼎的“虹桥”退居其后了。

也好，就先游沱江，再登虹桥吧。清澈见底的沱江，穿过凤凰县城，从刀耕火种的原始蛮荒中走来，带着超脱的灵气，一路伴着凤凰古城。沱江的精华段就从万名塔开始，由虹桥到北门。坐上乌篷船，脑中总萦绕着沈从文笔下清心雅致的文字。尽管当今人们对沈从文小说《边城》中所描述的神秘湘西，到底是凤凰还是茶峒各执己见，但我心中始终把沈从文出生地凤凰，作为沱江孕育出的传奇之城。

沱江是凤凰的母亲河。在船上听着艄公号子，两岸密匝匝的土家吊脚楼，顺着水流方向，陪伴着我逶迤前行。悬空于楼上的各式雕花窗上，伸出的竹竿晾晒着五色衣物，像是无心的招摇，又像是含蓄的遮掩，让人遐想着楼上人家的故事。船帆游弋，白鹅嬉闹，好一幅鲜活的山水美图。恍惚间，那枚邮资明信片上的静态画面似乎流动起来了。

艄公说，夜游更美，沱江倒影下的凤凰古城，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奇诡变幻，连绵不断，勾勒出远离尘世的长卷。无奈时间所限，当夜幕降临之际，我们则在登虹桥了。

邮资明信片上退居其后的“虹桥”，此刻成为我心中的“王者”。始建于明洪武七年的虹桥，横卧在浓荫蔽日的观景山与奇峰山对峙的江面上，桥身由红砂石砌成，分两墩三拱横跨沱江两岸，好一个聚苍山之秀、锁沱江清流的气度。据民间流传故事，朱元璋梦见三支响箭从南方飞来，直插到龙座靠背上，为保社稷江山太平，朱笔一挥点断龙脉，后来人们为保风水，在此处建桥接龙，取名“卧虹桥”。虹桥且毁且建，清康熙年间增建风雨楼，后又在虹桥附近修建了回龙阁街、万寿宫等人文景观。“月满溪头霜满天，长桥寂静卧前川”，藉由奇妙的传说，众星捧月的虹桥逐渐成为古城的山水灵魂。

有朝一日，凤凰古城发行邮票，哪些景点能入选？同行朋友虽不集邮，但都饶有兴趣投入“竞猜”之中。虹桥必上邮票，这是我们当年流连在沱江岸边的共识。有的推举高大恢宏的“北门”，这是凤凰古城的标志性建筑；有的向往吊脚楼群，它极富土家族风韵，写满了历史沧桑；有的力荐沈从文故居，正是这青瓦木板四合院诞生的文学大师，让凤凰小城闻名于世；还有人提及南方长城，甚至漂流刺激的猛洞河，这些都是几天来游览的收获……

待到《凤凰古城》邮票发行，我早已远在千里之外的常州。有次聚会，大多是凤凰古城同行人，我特带着邮票（图2）去，问他们是否还记得当年“竞猜”的往事？大家争相传看，那淡雅水墨的邮票画面再现出古城的湿润、质朴和典雅，尽管没有万名塔的身影，但我们仿佛都重新回到了凤凰古城，追随着清幽的河水，迷失于古老的楼阁，幽深的街巷，时光仿佛在吊脚楼中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