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3版:文笔塔 记忆
2024年08月25日

母亲的工会会员证

我母亲的各种红本本

母亲离开我们后不久,老家的房子被征收开发。在向开发商移交房屋前,我带走了一些母亲的物品,其中有一个用花手绢包着的东西,她在世时我们都没有认真看过。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小包,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几个红本本,里面有母亲当年在工厂的职工工作证、操作证、参加工会的会员证,还有她的退休证。看得出来,我的母亲非常爱惜这几个证件,几十年一直保管在自己身边。

我的母亲1920年出生在金坛农村,那时的农村非常贫苦。母亲有四个弟弟,自己是独女。在她十多岁时,父亲托人介绍到常州城南农村当童养媳,后来就是我的母亲了。那时,我的爷爷家有脚踏织布机,我的父亲在家织布,母亲纺纱。1936年的一天,听到离家不远的德安桥旁的大成一厂招工,俩人前往应招并同时被录用进厂。解放后,我的父亲被调到无锡同忆布厂,由于工作出色,还入了党,当了生产科长。我的母亲为了支援丹阳发展纺织,去了丹阳棉纺织厂。

我在常州市总工会工作三十多年,对工会有深厚的感情。最近,我又一次翻看母亲的工会证。我的母亲是在新中国成立的第五天,即1949年10月5日成为工会会员的,那时母亲已经工作了十多年。母亲曾跟我讲过,当厂工会主席通知她被批准加入工会组织的那天,母亲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在母亲知道我从工厂调到市总工会工作时,她深情地给我讲,她们那时候,作为普通纺织女工,只知道工会是娘家人,有什么话总想找工会干部讲,工会布置什么事总是认认真真做。

母亲记忆最深的是,在毛主席发出“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号召,江南迎接解放时,厂工会也发出号召,保厂护厂迎解放,要成立护厂队,母亲积极报名。当时工厂内确实也有少数不明真相的人,受坏人的鼓动,企图破坏工厂设备。我的母亲和许多护厂积极分子,不分白天黑夜,值班巡逻,保证工厂完好迎接解放。

解放后,我的母亲在工厂恢复正常生产的过程中,和工友们一起加班加点,维持正常的生产秩序。因为那时她是工厂里最早的工会会员,年轻但没文化,厂工会安排我母亲参加了厂里第一期扫盲班,在那里学到了一些文化知识,懂得了一些革命道理。母亲在扫盲班学到的东西,后来在生产中用上了,在日常生活中也用上了。我和我哥分别在1968年、1969年应征入伍,经常给家里写信,报告在部队的训练和生活,母亲总是有信必回。

在解放初期,我的母亲总觉得自己是工会会员,就应该是企业的主人,于是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生产中去。为了自己安心生产,把我和哥哥幼小时就送到金坛外婆家,把姐姐交给我的爷爷,自己一心在工厂。她还跟我说过,那时,厂工会还推荐她参加过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

我的母亲是老工会会员,对工会有感情,我在岗位时,只要回家探望她,她总是要提醒我要做好工会工作,不要辜负党的培养。我有时还嫌她话多唠叨,现在想想,母亲对工会的确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脚盆 乘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