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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07日

开国高校常州风

首都医科大学首任校长吴阶平

梅文岩 文\图

吴阶平在为患者做手术

吴阶平在办公

首都医科大学的创始人是我国医学界和医学教育界的泰斗、两院院士、九三学社杰出领导人、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常州人吴阶平。

吴阶平生于1917年除夕之夜,父亲吴敬仪给他取名“泰然”,号“阶平”。吴宅位于常州县学街,由父辈三兄弟精心建造的大宅的大门两侧,漆有“延陵世泽,让国家风”八个大字。1921年,幼年吴阶平随父亲举家北上天津,父亲特地从常州请来周姓私塾先生给孩子们进行童蒙教育。又请他纺纱厂的工程师来教授英语和数学。吴阶平从天津汇文中学毕业后,考入燕京大学医预科。1935年,“一二·九”运动爆发,正在读预科三年级的吴阶平出于爱国义愤,参加了学生罢课和示威游行。为此差点失去参加升学考试的资格。

最终,吴阶平还是凭着硬核成绩考取了协和医学院。1946年赴美国芝加哥大学留学,师从著名泌尿外科专家、后获诺贝尔奖的哈金斯教授。哈金斯十分欣赏这位聪明、勤奋的中国弟子,挽留吴阶平留下,被他婉言谢绝了。1948年12月1日,吴阶平走下了降落在北平西郊机场的飞机。次年2月,北平和平解放。

吴阶平从入城解放军的严明军纪、党的干部的无私奉献、人民群众前所未有的饱满情绪、社会翻天覆地的巨变上,感受到中国人民站起来的自豪;从暑期教育工会组织教授们学习毛主席的《实践论》《矛盾论》等著作中,确立起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1956年1月,吴阶平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60年,中共北京市委决定创建一所专门面向北京的“北京第二医学院”(简称“北二医”,今首都医科大学),市委专门将“北京医学院”的吴阶平教授调任“北二医”筹备处主任、副院长(院长空缺,6年后转为院长)。市委要求当年秋季就开学,必须用自己的校舍、自己的教师、自己的教材。吴阶平无条件服从市委决定,勇敢地挑起了这副重担。

时间紧、任务重、困难多,使命在肩的吴院长带领筹备处全体同志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边学习、边工作、边建校,立志把“北二医”办成一所有特点的大学。所谓“特点”,就是“走一条基础临床密切结合的道路。”他遵循《实践论》的方法,也秉持中国传统哲学“知行合一”的理念,安排基础课教师先到医院去“实习”。这是一大创新,后来参加“实习”的教师普遍反映这种方法对日后教学起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筹备组有分工,但建校中的重大问题、重大困难,都要吴院长亲自决策。他跑遍北京选择校址、报规划局申请审核、审定基建方案、联系建筑队早日开工、拿着批件购买建筑材料……一系列从未接触过的事情等待他亲自去做。3月是北京风沙最大的时节,人们一般不大愿意出门。可早起的人每天都能看到吴院长一大早就出门,或是骑一辆小摩托,或是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焦急地等车,星期天也不例外。吴阶平自己也觉得好奇,习惯在无影灯下安静工作的自己,居然也可以头戴安全帽,在风沙尘土中扯着嗓子高声说话,能够识别钢筋的粗细、水泥的型号、打桩的密度。这位大医学家身上既有拿捏手术刀的“绕指柔”,也有在基建工地亲自指挥的“百炼钢”。

5月,“北二医”提前来了第一批大学生——124名印尼华侨学生。学校尚在建设中咋办?吴院长想方设法为他们借到条件较好的宿舍;抽调教师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同时帮他们补习功课;他每天坚持坐着公交车往来两小时前来关心这批特殊的学生。8月份,又在北京高考生中录取了首批399名新生。9月12日,“北二医”正式开学,校舍仍未完工,只得借用蓝靛厂安定医院三分院闲置的破庙举行开学典礼。信心满满的吴院长作了鼓舞人心的开学致辞:只要师生共同努力,一定能建设一座一流的大学,第一批入学的同学将成为“北二医”的创建者,被永远记录在“北二医”的历史上。

吴院长的教育理念是“根深叶茂”,要求让学生在学校里打牢扎实的业务基础和思想基础。业务上,他打破常规,坚持基础理论与临床实践密切结合的办学方针,使学生全面发展,避免成为会说话的书本;思想上,他要求教师坚持党的教育方针,传承中华医学“悬壶济世”“医者仁心”的优良传统,启德润心,育人铸魂。运用这种教育模式,使“北二医”的毕业生根柢槃深、枝叶峻茂。

吴院长躬耕杏坛,一丝不苟完成学院繁重的行政、教学、科研任务;又春润杏林,按党中央的安排为友好国家元首、中央领导同志诊疗。开学那年,正值我国经济困难时期,吴院长响应国家号召带头减粮,成为全校粮食定量最少的人;新校区食堂还未建好,他就和师生们一起在工棚里席地而坐,一面啃窝窝头咸菜,一面谈笑风生;他和食堂的师傅、收发室的校工交上了朋友,经常到食堂帮厨,为校工看病;寒假临近春节,年三十那天,他惦记着住校的100多位归侨学生,便和食堂师傅商量怎样让学生过好除夕,师傅好不容易弄来一批白薯,吴院长和归侨学生一起说着笑着,吃着白薯度过除夕,也度过自己的生日……

1967年起,吴阶平兼任中央领导保健小组组长。1970年,周恩来总理亲自把他从“北二医”调往医学科学院任副院长、院长。1985年,他重回母校中国协和医科大学任校长,再次从事医学教育事业。上世纪九十年代,当选九三学社第九届、第十届中央主席;第八届、第九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既为“良医”,又为“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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