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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磨难常可看作人生的重要财富。我对这句话感同身受,深有体会。
上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国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物资匮乏、饥饿肆疟,人们勒紧腰带苦渡难关。我的父母劳动无比辛苦甚至积劳成疾,可在生产队里还是连年超支,连口粮都称不回来,没办法只能把家中灶头节省下的柴草,让我趁上中学读书之机挑到奔牛街上卖掉再交书、学费和补贴家用。有时我家也会和乡村一些尤为困难的人家一样,将自留田上不多的一点收获卖出打理生活,而这仿佛也是当时农家朝向春天萌动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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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抗美援朝战争已是70多年前的事了。闲时一闭眼,70年前的往事犹如影视剧的慢镜头,历历在目……
那时敌我力量悬殊,一方是16国的所谓“联合国军”,一方只有步枪加小炮,可以说是一场不对称的“初级”现代化战争。现代战争从某种意义上说,打的是钢铁和后勤保障供应。在朝鲜战场上,志愿军要把弹药、装备、食品等及时供应到前线部队,是很不容易的事。昼隐夜行的火车运到靠前的车站后,马上就要靠汽车连夜运到兵站。兵站离前线还有一二十公里,从前线到交火战斗的前沿阵地还有三四公里,只能靠肩挑、人扛、骡马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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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下一直有一个人影,戴着老花镜,做着针线活。从我记事起,她就是满头银发坐在树下的样子,她是我爷爷的母亲,我的老太。
那时还住在乡下,住的是红砖毛坯房,老太随小爷爷住。爷爷有五个兄弟,家门口种着一棵桃树,据说是老太在某个春节从集市上淘来的。
记忆中,老太总是会坐在树下,一年四季都在望着村口的方向。那时小爷爷他们外出务工,只逢节日才会回来。老太每天坐在树下,拿着儿孙穿破的衣服缝缝补补,偶尔庙会上淘一些布料,做几双过冬的老棉鞋。时不时抬头张望几下,未看到想见的人,就叹一声气,低头继续缝补衣物。一年又一年,老太就在这里,背靠着桃树,时时刻刻等待,等孙儿放学,等游子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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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车,载着我们的童年走过沟沟坎坎,它连起了我们儿时酸酸甜甜的时光碎片,还激荡起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
脚踏车,就是自行车。母亲总是说,在那个年代买个脚踏车不容易,一个村子也没几辆。那时脚踏车主要有“永久”“飞鸽”“凤凰”三个品牌。一辆脚踏车的价格在150元左右,在那个少吃缺喝的岁月,已经是巨款了。因为稀罕,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老家就把它列为结婚三大件之一,彩礼必有脚踏车、手表、缝纫机,置办齐了,才能风风光光地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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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曾经的农活中最能磨炼耐心的,要数翻土了。说是翻地、挖地、挖田也行,就是把农田土壤翻过来晒太阳。有人会奇怪,拖拉机呢?耕牛呢?是的。但农业机械化是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拖拉机普及还不久。我说的“那时”,生产队仅有3头耕牛,后来才有1台拖拉机,春耕靠它们是来不及的。何况翻土有两种情况,收和种。收,是把生长在泥土里的果实翻出来,如胡萝卜、山芋之类,那是耕牛或拖拉机插不上手的。